第100章_欲从今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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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怀里的少女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应无俦发觉到了,低头看去,正瞧见唐蜜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单白的方向,猛地打着哆嗦。

  而单白则停住脚步,眯起眼望着……唐蜜,眼角眉梢俱是冷意,却是笑眯眯的。这神情一露出,他只觉唐蜜抖得更是厉害,像是骨头都要摇散了架子。

  他有些不忍,有些奇怪,但还是温柔地将唐蜜的小脑袋按下去,埋在自己怀里。

  单白的长鞭已然卷起,缠在手腕,只剩下一小截鞭尾一下一下敲打在她掌心,整个人姿态慵懒,却自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迫人气势。

  那气势仿佛化成一股利箭,向他直直逼近!应无俦险些倒退一步,然而心底却是更加怒意勃发。

  ……明明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明明她才是最该恨最该去死的人!凭什么……凭什么到如今她还好好活着,居然还能够如此凌厉地与他对视,毫无半点心虚痛苦之意!

  应无俦将唐蜜放下,让她先进车子里坐等着。他望着她,一步步走近她,双眼似要瞪出火来,却见她仍是一派云淡风轻。

  单白淡淡睨他一眼,却是如此说道:“既然你要护着她,那么可要看好了,别再让她一个人落单!”说罢,她转身就走,毫无留恋之意。

  他终于忍耐不住,冲上去狠狠扯住她的双肩,用力将她扭转过来,瞪着她冷漠的脸色,他大吼:“你一直都这样!——这么残忍,这么冷漠!难道你就不为阿年的死感到痛苦和负罪吗?!难道那么一个柔弱的女孩你也狠得下心去欺辱!”

  她冷笑着看他如此激动,“关你什么事?”

  应无俦脑子里的象征理智的那根弦砰地一声断开了。他捏紧她的肩,恶狠狠的,像是要生生掰碎她的骨头!

  “哈,我怎么忘了,你就是这个性子!要不然阿年又怎么会死,当初又怎么会被你这种恶毒如蛇蝎的淫荡女人勾引去,做出那种叛逆的事!”

  他口不择言地怒骂,在提到蔚年遇时终于令她的神色变了一变。然而她只是一径冷淡,在他稍稍喘息的工夫,笑着问他一句:“干卿何事?!”

  说罢,她再也不想理会他,挣脱他的禁锢,她转身,却被身后急红了眼的男人用力扯住衣领,狠狠一撕——

  七十六话她的身世

  应无俦扯住单白的衣领,狠狠一撕。

  然而单白拧身挣脱,伴随布帛撕裂的声音,她抖了抖右手腕,当即挥手向应无俦袭来。

  他吃痛,瞬间看到自己的手掌和腕间多出几道血口,火辣辣的痛。他咬牙,见她几欲脱身而去,当即用力一扑,一手揪住她的长发,一手狠狠探向她背后。

  嘶——

  原本被他撕破的单薄衣衫彻底自她肩胛滑落,登时露出一片嫩白光洁的雪背。那仿佛能够散发柔光的漂亮皮肤令他差点直了眼,但很快他得意洋洋地用力一扯手中她的长发,将她拉近自己,大笑讥嘲:“你再跑啊!看我——”

  下半截话硬是梗在他喉咙里,眼前所见到的,更是令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慢慢伸出手,那手却微微抖着,轻轻抚上她掩藏在发根处那块皮肤上的缨红印记。仿佛不敢置信,大拇指轻轻抵在那上面,微微抚触着,慢慢越加用力,像是要狠狠蹭去这一层虚假的伪装!

  然而他瞪大眼,即便手底再怎样用力……直到那个冷漠的少女发出低低一声嗤嘲,他才恍如触电一般缩回手,眼睛却是直直盯着那一块印记,丝毫不敢放松。

  多少年……有多久了,他才重又看到这一抹宛如翩飞血蝶的印记?分明长在是同一处位置,同样的形状……甚至,他不得不承认,那双相似的眸子……原来真的不是他错觉!

  应无俦怔愣在那里,岂料单白突地后踢一脚,正踹中他小腿骨头上,痛得他松开了手。

  单白抢回自己的头发,身子迅速向旁一拧,慢慢缕顺自己的长发,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哟?应大少什么时候对我这个贱人有兴趣了?难道就不怕……你同阿年有一样的下场么?”

  然而这话并未激怒应无俦。或许说,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她的嘴皮子上,他只是呆呆的,眼神流转间痛苦绝望蔓延,那么直愣愣地望着她……似是要伸出手挽留什么,却终是无力叹息的模样。

  她细细在一旁整理自己的衣物,瞥他一眼,她冷笑:“应大少的禽兽游戏还真是令人不敢苟同!我可不能再奉陪下去了!”

  身后,他喊住她,嗓音沙哑无力。

  “你……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胎记?”

  将这句话问出口,他似耗尽全身的力气,却又暗含着点点希望,只求上天乞怜,能够……

  她转身冷冷望着他,“胎记?哈!——因为我是玉恩慈的女儿!她有,我自然也有!——你满意了吗?!”

  应无俦瞠大双眼。一时间,他只觉有锣鼓在他耳边轰鸣作响,脑子乱嗡嗡一片,全身上下仿佛被通了电,强烈迅猛的电流窜过四肢百穴,令他颤抖无法自已……抱持着最后一分希望,他用力嘶吼出声,像是惟有这样,才能驳斥一切他所无法接受的现实!

  “不,不——”他抱住脑袋,痛苦地吼叫,“明明……明明慈姐说的是,说的是……你是抱养的啊!”

  单白猛地一震,扬声高叫:“你胡说什么!”

  应无俦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看起来如此恐怖骇人,眼里明明弥散着水雾,却死死压抑着,不敢让它掉落——“慈姐说的地点取出的那些文件,全部证明你只是慈姐收养的!根本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蠢蛋,你根本不是慈姐的女儿,还装什么装!”

  单白愣愣地站在那里,忽地拍手笑道:“应无俦啊应无俦,我真是服了你了!哈哈,哈哈——”

  少女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重点是内里根本听不出任何不悦和愤怒之意。应无俦被她的笑弄得有些发懵,不由得愤恨低吼:“别笑了!笑什么——”

  单白擦着眼角眼泪,笑望着他,“哈……应无俦,我说呢,既然你清楚了解我母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玉恩珏就是我舅舅!当时,居然还装的那么像,要我去向玉恩珏讨个答案——只不过你没有想到吧,因为玉恩珏,连带着对于我母亲的调查和寻找,让你那么费心费力!”

  应无俦瞪着她,无比恶毒地咒骂:“不管你怎么说,你都不过是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野丫头!孤儿一个,根本不该跟慈姐攀上任何关系,这么多年还一直连累着慈姐!你这种人,早该死了算了!”

  单白勾起唇角,冲他轻轻摇摇手指,“我告诉你,如果说我对你还有那么有点怀疑,现在倒是真的都坐实了你的嫌疑……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玉恩慈的女儿,十七年前已经是,到我死的时候还是!——在看到那个蝴蝶印记的时候,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我真的是她的女儿了吧,只不过你不想去相信而已!因为……让我落入如今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有你一个!”

  说罢,她冷哼一声,这一次终于彻底离开,毫不回头。

  应无俦终于支撑不住,歪歪栽栽跪倒在地,双手抱住脑袋,压抑着嚎啕出声。

  他怎么会不信?!他亲耳听着慈姐同他大姐说,那红蝶是惟有玉家女子才会有的特殊胎记,连位置都不会变——正正在脖颈后贴近发根的位置,平常如果被遮掩起来,旁人根本想偷窥都无法!

  可是……可是当初慈姐告诉他的,分明那个她……是领养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

  单白跌跌撞撞推开别墅的大门,客厅里正等待着的乐正骁一看到她回来,忙站起来迎接她。

  “阿白……”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终是没有忍住。

  “妈妈……我妈妈……”她声嘶力竭地对他喊着,声音模糊嘶哑,却仍极力表达着,希望他能懂。

  乐正骁用力抱紧她,“不要急,慢慢的,慢慢说……我在听。”

  “原来……原来妈妈她,为我做了那么多……”她哀声痛哭,这四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楚。

  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告诉她,她们有一模一样的印记,生长在同样的位置,那代表她们是同宗同源,都是玉家最特别的女子。

  那时,母亲常常看着她低低叹息,一遍又一遍同她说,阿白,你要记得,你是妈妈最爱的女儿,我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日后,你能够幸福安康,快乐平安……

  那时她并不懂,为什么母亲总是这样重复。那是她的亲生母亲,母亲对她的浓厚关爱她一直都知道。因着懂事的早,她和母亲相互搀扶着,在父亲的淫威下支撑走过十多年,一直到母亲去世。

  可是当她得知自己居然并没有被列入自家的户籍,她便知道母亲定然是另有安排!一方面她让乐正去查,一方面她要从应无俦口中得到最真实的答案——因为他手里捏着有关她身份的一切证明!

  然而……这个事实是如此残酷,心痛而又充满感激,却令人这般绝望!

  原来母亲将她的身份办成了收养孤儿的背景——想必母亲是要未雨绸缪,害怕某日真的落在舅舅的手中,会因为母亲的关系,对她不利……因为她是收养的,母亲才是她真正的监护人,即便舅舅和母亲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但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即便是她父母双亡,也不允许舅舅跳脱法律条文,令自己成为她的监护人而作威作福。

  也正是因此,应无俦受母亲请托,得到她的身份证明。原本应该遵照母亲的遗志,他代替关照她,可是当应无俦发现她只不过是收养的养女身份,再加上当时又被亲手造成她母亲的死亡这一事实震惊异常……所以,他根本没时间去在乎她这个孤女日后会怎样,也就间接造成了她日后一步一步走入无间地狱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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