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_死遁后师尊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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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君无渡抱着南枝重新回到山谷,一路上从她伤口浸出的血将他的白衣染红了一大片。

  喂了止血的丹药,弯腰将她放在小溪边的草地上。

  他面容冷淡地伸手解开了她腰间的束带,衣襟从两侧松散滑落便露出了里衣。

  修长的手指倏地顿在了半空。

  南枝偷跑之后,在临近洛阳时她把君无渡给的衣衫卖了。

  毕竟女子天生就对好看的衣裳无法拒绝,珍贵的蛟绡法衣换来了二十个上品灵石后,她给自己买了好几套不同的衣衫。

  有男有女,有锦缎长衫,也有绫罗长裙,更有轻薄的藕丝衫子藕丝裙……而贪凉的她如今穿的便是一件素纱里衣,轻薄如蝉翼清晰地透出最里面的梅染抱衣。

  梅花盛开的颜色裹的凝白曼妙,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君无渡的眼里。

  曾在月色下一览无余的雪白就那么不可控地地浮现脑海,原本平稳的心跳倏地一颤,甚至牵扯到眼睫都颤了颤。

  黑漆漆的药汁洒了君无渡一身,在他雪白的长衫上留下了一团难看的污渍。

  真真是端方君子,玉洁冰清。

  他习惯性独断地否定,习惯性说出冷而凉薄的话。

  她想也不想一巴掌打翻了过去。

  等她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会解开她的铁链,和她一起去凡间那些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像是赤手握着无柄的刀,刺进对方的同时自己也被割得鲜血淋漓。

  这次的争吵后,南枝安静了下来。

  她就那么躺在石榻上闭着眼像是沉默地任由自己陷入那种半梦半醒之中。

  逃过一次,君无渡对她绝对提高了警惕,她想要逃走的想法变得无妄到虚幻。

  攥紧的手背浮出根根分明的经络,而他脸上依然维持着不可撼动的漠然冷意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让你回到正途。”

  只是看着再次出现在脚上的铁链,她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沉默。

  “可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天上的冷月就应该待在天上,饮清露食百花,而不是俯身闻这凡尘刺鼻的烟火。”她冲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只是凝在唇边,变成了浓浓的自嘲“你将我重责鞭笞,看我在彭邬手里受尽折辱,这些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让我失忆,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而如今还失去自由被你囚禁于此。我曾经以为只要离你远远的就能摆脱你,可是现在发现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用,好像只要我活着便会与你纠缠不休。”

  他不会让那场大梦重演。

  玉宵仙尊他从不懂什么叫做示弱,他从不需要示弱。

  南枝眉色淡淡缓缓地看向他。

  这次的伤不似上次在上古秘境中那般多,很快便清洗干净,再撒上药粉格外细致地摸索着替她包扎完伤口,才用厚袍将她完完全全裹住送入了石榻上。

  喉口微涩,呼吸一滞,君无渡想问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为什么不那样继续待在天玄宗,话到嘴边却强行压回了喉头。

  他眉目一皱压着心口翻涌的血气,看着南枝不顾伤痛逞强地坐了起来。

  这个人骨子里就透着高傲,谁也别想折断。

  微不可查地屏息后他立刻偏过头去,然后强行放缓呼吸,直到再次变得古井无波,他收回手在眼睫上慢慢缠上了黑色的蛟鞘才伸手一点点去解她的衣衫。

  禁欲又神秘,脆弱又凌厉。

  无论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将她放走!

  反正……

  伤口有点深,清醒过来后浑身绵延的刺痛让她不想开口。

  “在宗门试炼那一天,你选择了我成为你的弟子,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好好地敬爱于你,虽然你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脾气又不好,可是我自不量力自以为是的想让你也尝尝快活的滋味,尝尝这人间的烟火,不想看你孤苦伶仃地活得像一块石头。”

  整个过程,男人的手指都未曾触碰到她的肌肤。

  “正途?”南枝讽笑道:“那你又是否问过我,我究竟愿不愿意走这所谓的正途?

  “如果你的意愿是重回魔族的话,那并不重要!”他望着她,眼神是日头都照不透的幽冷。

  “君无渡。”

  他决不可能眼睁睁地再次看着她走上歧路,不能接受她走得越走越远,那样即便是他也有救不回她的一天。

  直到君无渡将熬了一早上的药递了过来。

  他和她如今除开争吵又能说什么呢?

  君无渡睁开眼看过她一次,见她动也没动桌子上的药,他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兀自再次闭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八个大字在喉头反复滚动,眸中明暗汹涌间他什么也没说地转过身去,像是不屑再与她多说一个字。

  她看向他,眸光越来越冷“你永远都是如此独断专横,自以为是得让人生厌。”

  她不是最爱新奇的好玩的东西吗?那她一定会喜欢西域的,风情异域的地方她没见过的玩意颇多。

  南枝醒来后看到自己被包扎好了的伤,因为有在上古秘境里的前车之鉴,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

  黑与白激烈碰撞中,薄薄的霜华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浮过淡色的薄唇,暗影将下颌勾得愈渐清晰。

  那场大梦里她尝的苦受过的伤最后甚至被他一剑穿心的痛,如鲠在喉。

  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死活”南枝寸步不让地质问“你的苍生你的大道呢,你为什么独独不放过我?”

  反正她早晚会习惯的。

  即便会被误会被厌恶,他也不屑把那颗封冻的心剖开任由别人观看,给任何人践踏的机会。

  他绝口不提归墟时寻找她的绝望和皮肉反复腐烂又重生的极致痛楚。

  她若是喜欢,他可以长久地陪着她待在那里。

  若是不喜欢再去寻找便是了。

  反正他有足够的时间。

  只是身上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恢复得太慢,再次出现危险时他会护不住南枝的。

  而且也没有辟谷丹了,南枝如今已然不肯用膳的话,辟谷丹就必须得备着。

  他能勉强能御剑后是在第五日,离开前他对南枝说道“我离开几日便会回来。”说着,在她的床头留下了一个纸折的千纸鹤,“若是有事就对着它说,我能听到。”

  躺在床上的南枝眉眼都没动一下,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君无渡放了两粒辟谷丹在八仙桌上,最后看了一眼南枝慢慢地走了出去。

  惊鸿仙子看着一脸苍白走进来的君无渡,整个人深吸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地上前抓起他的手臂把脉。

  伤成这样,惊鸿仙子忍无可忍地想骂他,她盯着君无渡,话到嘴边最后却又无力地收了回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渡渊山找到他时失去了生机的模样。

  而如今他愿意主动回来找她疗伤,总比一个人在外逞强不知所踪要好得太多。

  疏离一团乱麻的经脉,清理内脏肺腑的淤血……

  惊鸿仙子足足不眠不休地为君无渡治疗了三天三夜,最后一身疲惫地差点晕倒。

  “玉宵”她强行站稳身子,轻声说道“好好爱惜你的身子,你如今已经落下隐患,他日飞升时恐很难渡过雷劫。”

  “师姐,谢谢!”

  惊鸿仙子摆了摆手,将将站直身子,忍了三天三夜的鸿轩上人直接推门而入。

  “你如今这幅模样,魔族若是强行攻打人间,谁来阻挡?”

  “师兄……”惊鸿仙子失血的嘴唇翕合,想要劝解。

  气极的鸿轩上人却一抬手臂,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你休要再为他说话,你看看你为了给他疗伤修为都折损成什么样子了?”

  “不碍事”她摇了摇头“我休息一段时日便可。”

  “你总是这般护着他,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鸿轩上人气得快步走到君无渡的面前说道“为了一个大逆不道不知死活的逆徒搞成这样,哪里还有正道魁首的模样?”

  他怒瞪着君无渡“师尊喜欢上自己的女弟子,禁忌背德大逆不道!现在我们天玄宗都已经成为了各门各派的笑话。”

  君无渡皱了眉“我引她重回正途,并非出于男女私情!”

  “她是谁?”鸿轩上人逼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怒气“一个让天玄宗蒙羞让正道唾弃的逆徒?一个被逐出去的好歹不分的逆徒,就算是挫骨扬灰……”

  “掌教师兄!”君无渡倏地看向鸿轩上人。

  鸿轩上人气得青筋直跳,“我哪里说错了?你为了她把自己三番两次弄成这幅模样,她难道不该死?”

  “她如今这般,亦有我的责任。”

  “天下苍生才是你的责任。她,不配!”鸿轩上人狠狠地佛了佛袖袍。

  “她也是这苍生。”他定定地看着鸿轩上人,眉眼不眨地说道。

  “你……你的心境真的因为她动摇了?”鸿轩上人不可置信地说道“百年前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情你难道已经忘记了?”

  看着君无渡的神情明显一变,惊鸿仙子赶紧开口打唤道“师兄!”

  鸿轩上人顿了顿,重重地扔下一句“若是早知今日我当日绝不会放过她!”拂袖而去。

  惊鸿仙子将君无渡需要的丹药放在八仙桌上。

  君无渡说道:“师姐,改日我会将灵草全部还给你。”

  “你说这话是朝我心窝里捅刀子?”惊鸿仙子见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朝霞峰里大多的奇珍灵草皆是你带回,就算你要用完那也是应当,只是……玉宵,若是南枝不想回头,你难道打算就一直关着她?”

  “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惊鸿仙子摇头一叹“到底是囚你还是囚她……”

  房间里陷入了好一阵沉默后,她才继续说道:“师徒之恋确实是禁忌,但是你若真的喜欢她……”

  “我对她只是师徒之情。”君无渡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你这个人啊,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惊鸿仙子摇了摇头“做什么事都天资纵绝,唯独这情爱两字……即便你不想承认,也最是藏不住。”

  “若是你见到她与别的男子亲密,你心中是否会难受?”

  看着君无渡抗拒地皱起眉头,惊鸿仙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玉宵你是很厉害,可是也是人不是仙,你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果喜欢能够因为隐忍而控制那还叫什么喜欢呢?”

  “你如今要做的是缓和你们的关系,南枝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你这样拘着她,她对你会越来越心生怨恨,如此这般她永远也察觉不到她的心意。”

  君无渡再当天夜里便离开了天玄宗。

  看着他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际,惊鸿仙子收回了视线,靠在门框处再也睡不着。

  南枝本来觉得君无渡走了就走了,眼不见心不烦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起初每日她还会踢着锁链没事骂一骂君无渡,可是慢慢的她感觉堆积在心口的怨恨在一点点变淡,就像是沙漏随着时间在一点点变少。

  起初她只是提不起心思再怨恨,慢慢的她变得不再怨恨。

  就好像她一睁开眼,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很多年,久到那些怨恨都变得无足轻重,久到她和周小一的情意也泛黄失去了鲜活的颜色。

  她渐渐产生一种想要看到君无渡的念头。

  她会偶尔看向角落的蒲团,起初她觉得这个念头简直莫名其妙,自以为自己或许是如今受伤在身,难得的有点脆弱。

  她没有在意,她相信何总莫名其妙的念头很快就会消散。

  可是慢慢的她却看向角落的眼神越来越多,总是控制在不。

  君无渡回到谷底是在半夜里,本以为南枝肯定正在熟睡。

  可是刚从不妄剑走下,他却看见南枝正坐在门边打着盹儿。

  就像在渡渊山中,每次他出去未归之时,她总是坐在门口的石梯上等着他,一旦见到他就会露出欢快又喜悦的笑,唤着师尊师尊你回来啦。

  那一瞬,君无渡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像是怕这一幕只是他的一场梦。

  只要醒来,她便会用厌恶冷漠的视线看着他,说那些他讨厌的不想听的话。

  他就这样站在昏暗的月色下,站了许久。

  久到身子都沾上了露水的潮气。

  他才提步朝门口走去。

  “南枝,醒醒”他站在她的面前唤了一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梦境破碎,面对她的厌恶。

  看着她眼球滚动,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蝴蝶震动的着翅膀。

  知道她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他静静地等着却悄然无声地抿了抿唇瓣,浑身都显得有些紧绷。

  南枝缓缓睁开眼,看到君无渡时她整个人愣了愣,像是在梦中没有醒来时,她迷迷瞪瞪地唤了一声“师尊,你回来啦。”

  语气带着浓浓的未彻底醒来的鼻音。

  这一瞬,男人的心像是泡在了暖洋洋的春江水中。

  就好像回到了渡渊山,全然的依恋,不再抗拒设防,没有恶语相向。

  他蹲下`身,脸上不再冷漠,取而代之的嘴唇微扬的松散,尤在梦中。

  “你怎么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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