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进乌兰乌德 事业步履维艰
一、俄列车员检查严我行四人上车难
1993年的4月1日，是一个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日子。在俄罗斯的赤塔火车站，我亲身经历了一场触目惊心的场景。
晚6点钟刚过，急着乘车的人们就提前半小时从候车室走进站台，我和马云、李大龙、栓柱4人也走在人群里。虽然已是阳春4月，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从贝加尔湖刮来的瑟瑟冷风，冻得我们抱着肩膀直打哆嗦。大个儿李大龙说：“勇敢的朋友们，请尝试北国俄罗斯的风情吧！”
一声长鸣过后，徐徐而来的列车停了下来。列车员站在车厢门口，查看着每个人的护照和车票，放在地上的行包被主人手拎肩扛地带进车厢。站台上只剩下我们4个人了，年轻的俄罗斯女列车员照例查看了我们的护照和车票，一切正常，她却拒绝让我们上车，我们惊呆了，互相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列车员身披大衣，穿着短裙，蹲在车厢门口。两条穿着连体裤的大腿裸露着，为了防御寒风的侵袭，她双手交叉着扯起大衣襟放在膝盖上。她注视着我们4个人。
我上前一步问：“为什么不让我们上车？”
她说：“你们的包太大了。”
我说：“有些人的包比我们的还要大，不是都上去了吗？”
她摊开双手说：“我没看见。”显然是在说谎。她观察着我们的反应，同时用扯着大衣襟的右手向我们示意着数钱的动作。
我们明白了她的用意，感到很气愤，大龙叫了起来：“不给她！”
栓柱说：“咱们硬上！”
我说：“那可不行。”我又问她：“我们凭票上车，你为什么要钱？这是谁规定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我。”
我警告她说：“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我会告你的。”
她却毫不在乎，手指着候车室说：“那儿有警察，你去吧。”
看她这副模样，我真的无可奈何了，眼看火车就要开了，急得我喊了起来：“别等了，快掏钱吧！”我边说边掏出一些卢布，他们3人也拿出了所剩不多的卢布，我把这些卢布一起交给了列车员。
她数了数说：“骂了（少）”。
我又拿出一张人民币，告诉她：“这是5元，我们再也没有钱了。”
她还是摇头，把我们拒之门外。
马云气得嚷上了：“听人家说俄罗斯女人可温柔了，而你怎么这样呢？你等着啊，我要是看见你坐在中国车上，非把你拽下来不可！”
突然，列车像脱缰的野马，长啸一声，车轮滚滚地奔腾起来。我们愣在那里，望着远去的列车，我看到车厢的门并没有关，列车员站在车门口得意地望着我们。
这下我们都急了，大龙和栓柱本能地双手抱起包来，迈开大步，紧跟着火车跑起来。大龙还边跑边回头喊：“快点，跟上！”我和马云紧随其后。马云用小车拉着货包，跑得快些；我背着沉重的黑布货包，吃力地挪动着脚步，眼看着落在他们后边。
我们使尽全身力气和火车赛跑。我当然知道我们是撵不上火车的，可是不跑怎么办呢？如果上不去火车，不但丢了票钱，还要饿着肚子蹲票房，恐怕会有人撑不住的。
站台上的人们不解地望着我们，一个男人喊着：“别跑了，你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点！”
也许是我们的拼搏精神感动了火车司机，奇迹发生了：车尾快离开站台时，火车突然停了下来。这使我信心百倍地加快了脚步，边跑边向前边的人喊：“快上车！”我们先后跑到车门口，不由分说地上了车。
还没等我们走进车厢，列车员就向我们摆手，示意不让我们到座位上去。我看她转过身去，伸手摆弄了一下什么东西，火车就又开动了。我恍然大悟，原来俄罗斯的火车是这样的：在应急情况下，各节车厢都能控制电闸。
我心里想：有心计的女列车员，你在捉弄我们！
列车员走过来，指着我们几个人的背包问：“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我说：“是我们的生活必备品。”
她摇着头说：“涅，爱搭搭袜嘞（不，这是商品）”。并命令我们把包打开，她要检查是否携带了易燃易爆等危险品。
我说：“我们已经通过了海关检查，还有这个必要吗？”
她说：“这是我的责任。”
我们累得一直在喘粗气，谁也没动弹，我和马云正坐在自己的包上，更懒得起来。
见我们这样，她生气地说：“你们的座位没有了，就站在这儿吧。”
我把车票上的座位号指给她问：“这是什么？怎么会没有了？”她根本不理会我。
马云沉不住气了，一下子打开自己的包说：“看吧！”
大龙说：“我们都把包打开，看她想怎么着！”
我们4人包里的东西都展现在女列车员的眼前，她看了又看，不加选择地从每个包里拿了两件衣服，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巴搭力（送给我）”！面对这种勒索行为，我们感到很愤恨，谁也没有表态。其实我早就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没法制止罢了。
马云不耐烦地说：“不行就给她吧，权当让坏蛋抢去了。”
大龙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和栓柱的给她了，告诉她别再找咱们麻烦就行了。”
“那就这么的吧，”我说，“咱们也不能光在这站着。”
就这样，用了心计的俄罗斯女列车员巧取了我们的钱和物。
俄罗斯的火车除了包厢全是通铺。我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因为累，就不约而同地躺下歇了，谁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不爱说话的栓柱冒出一句：“出了中国海关，入了俄罗斯的鬼门关。”大龙却说：“别不知足了，如果在阶级斗争年代，像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地富子女，想出国是不可能的。我真心感谢国家，改革开放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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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的4月1日，是一个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日子。在俄罗斯的赤塔火车站，我亲身经历了一场触目惊心的场景。
晚6点钟刚过，急着乘车的人们就提前半小时从候车室走进站台，我和马云、李大龙、栓柱4人也走在人群里。虽然已是阳春4月，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从贝加尔湖刮来的瑟瑟冷风，冻得我们抱着肩膀直打哆嗦。大个儿李大龙说：“勇敢的朋友们，请尝试北国俄罗斯的风情吧！”
一声长鸣过后，徐徐而来的列车停了下来。列车员站在车厢门口，查看着每个人的护照和车票，放在地上的行包被主人手拎肩扛地带进车厢。站台上只剩下我们4个人了，年轻的俄罗斯女列车员照例查看了我们的护照和车票，一切正常，她却拒绝让我们上车，我们惊呆了，互相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列车员身披大衣，穿着短裙，蹲在车厢门口。两条穿着连体裤的大腿裸露着，为了防御寒风的侵袭，她双手交叉着扯起大衣襟放在膝盖上。她注视着我们4个人。
我上前一步问：“为什么不让我们上车？”
她说：“你们的包太大了。”
我说：“有些人的包比我们的还要大，不是都上去了吗？”
她摊开双手说：“我没看见。”显然是在说谎。她观察着我们的反应，同时用扯着大衣襟的右手向我们示意着数钱的动作。
我们明白了她的用意，感到很气愤，大龙叫了起来：“不给她！”
栓柱说：“咱们硬上！”
我说：“那可不行。”我又问她：“我们凭票上车，你为什么要钱？这是谁规定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我。”
我警告她说：“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我会告你的。”
她却毫不在乎，手指着候车室说：“那儿有警察，你去吧。”
看她这副模样，我真的无可奈何了，眼看火车就要开了，急得我喊了起来：“别等了，快掏钱吧！”我边说边掏出一些卢布，他们3人也拿出了所剩不多的卢布，我把这些卢布一起交给了列车员。
她数了数说：“骂了（少）”。
我又拿出一张人民币，告诉她：“这是5元，我们再也没有钱了。”
她还是摇头，把我们拒之门外。
马云气得嚷上了：“听人家说俄罗斯女人可温柔了，而你怎么这样呢？你等着啊，我要是看见你坐在中国车上，非把你拽下来不可！”
突然，列车像脱缰的野马，长啸一声，车轮滚滚地奔腾起来。我们愣在那里，望着远去的列车，我看到车厢的门并没有关，列车员站在车门口得意地望着我们。
这下我们都急了，大龙和栓柱本能地双手抱起包来，迈开大步，紧跟着火车跑起来。大龙还边跑边回头喊：“快点，跟上！”我和马云紧随其后。马云用小车拉着货包，跑得快些；我背着沉重的黑布货包，吃力地挪动着脚步，眼看着落在他们后边。
我们使尽全身力气和火车赛跑。我当然知道我们是撵不上火车的，可是不跑怎么办呢？如果上不去火车，不但丢了票钱，还要饿着肚子蹲票房，恐怕会有人撑不住的。
站台上的人们不解地望着我们，一个男人喊着：“别跑了，你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点！”
也许是我们的拼搏精神感动了火车司机，奇迹发生了：车尾快离开站台时，火车突然停了下来。这使我信心百倍地加快了脚步，边跑边向前边的人喊：“快上车！”我们先后跑到车门口，不由分说地上了车。
还没等我们走进车厢，列车员就向我们摆手，示意不让我们到座位上去。我看她转过身去，伸手摆弄了一下什么东西，火车就又开动了。我恍然大悟，原来俄罗斯的火车是这样的：在应急情况下，各节车厢都能控制电闸。
我心里想：有心计的女列车员，你在捉弄我们！
列车员走过来，指着我们几个人的背包问：“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我说：“是我们的生活必备品。”
她摇着头说：“涅，爱搭搭袜嘞（不，这是商品）”。并命令我们把包打开，她要检查是否携带了易燃易爆等危险品。
我说：“我们已经通过了海关检查，还有这个必要吗？”
她说：“这是我的责任。”
我们累得一直在喘粗气，谁也没动弹，我和马云正坐在自己的包上，更懒得起来。
见我们这样，她生气地说：“你们的座位没有了，就站在这儿吧。”
我把车票上的座位号指给她问：“这是什么？怎么会没有了？”她根本不理会我。
马云沉不住气了，一下子打开自己的包说：“看吧！”
大龙说：“我们都把包打开，看她想怎么着！”
我们4人包里的东西都展现在女列车员的眼前，她看了又看，不加选择地从每个包里拿了两件衣服，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巴搭力（送给我）”！面对这种勒索行为，我们感到很愤恨，谁也没有表态。其实我早就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没法制止罢了。
马云不耐烦地说：“不行就给她吧，权当让坏蛋抢去了。”
大龙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和栓柱的给她了，告诉她别再找咱们麻烦就行了。”
“那就这么的吧，”我说，“咱们也不能光在这站着。”
就这样，用了心计的俄罗斯女列车员巧取了我们的钱和物。
俄罗斯的火车除了包厢全是通铺。我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因为累，就不约而同地躺下歇了，谁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不爱说话的栓柱冒出一句：“出了中国海关，入了俄罗斯的鬼门关。”大龙却说：“别不知足了，如果在阶级斗争年代，像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地富子女，想出国是不可能的。我真心感谢国家，改革开放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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