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当老板也曾烦恼 暴风雨又经考验_走进俄罗斯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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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当老板也曾烦恼 暴风雨又经考验

  在都亚市场卖货,住在欧顿旅店就不方便了,所以我决定搬回金麦穗旅店住。金麦穗旅店,不仅离都亚近,而且宿费也比欧顿便宜。

  走进金麦穗旅店,一切是那么熟悉,有回家的感觉。那天,正好是经理玛利亚值班,听说我要回住金麦穗,她非常高兴。她知道我要在房间存放货物,就给我开了一个双人房间,收的却是单人的宿费,并且表示不再让任何人进住。

  过去,中国旅游团住在那里时,金麦穗旅店可兴旺了。那里服务员(都是女的)的工作特别认真,拖地的水里要加进洗衣粉和消毒水,地面总是那么干净。清扫厕所时,她们蹲在地上用抹布把蹲位擦得干干净净。而有些中国人只顾自己方便,常把蹲位弄脏甚至大便后也不冲洗,这种行为令她们感到气愤,有时还发生争吵。尤其是旅游团退宿后,房间一片狼藉,她们气急了就骂中国人像猪一样。自从旅游团撤出金麦穗旅店,那里立刻变得冷清了。这时,她们才知道是中国人给金麦穗带来了繁荣,也想起了中国朋友给她们的实惠。听说她们曾几次去市场找中国人,邀请他们回到金麦穗旅店来住。

  我又看到的金麦穗旅店,整个2楼已出租成为办公室,3楼和4楼住的多数是前苏联而现在是独联体之外几个国家的商人和蒙古人。中国旅游团时代那派沸腾的景象,那种红火的人气劲儿再也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帮人的自由放任和蒙古人的野性,他们是自由主义者,远不如中国人好管理。更讨厌的是他们忙碌一天,晚上竟然不感到累,会三五成群、大声豪气地唠个没头。他们不是在房间,而是聚集在走廊里,不是唠一会儿,而是嚷到深夜。那里的人是喜欢肃静的,她们习惯小声说话。面对那帮人噪音的骚扰,值班服务员感到头疼。“肃静——”她们不知要喊多少遍,那帮人狂放的劲头才能恢复正常。一天,我被他们吵得睡不着觉,就去值班员那里要水喝,烦透了他们的值班员突然对我说:“列娜,还是你们中国人好,听话。”还骂他们是吝啬鬼,好占便宜,她还嘱咐我进屋要关好门,防止他们钻进去顺手偷东西。尽管她是好心人,可是话说得晚点,我已吃过他们的亏了。一次,他们一个人叫门说要买东西,我打开门,却一下子进来3个人,都说要买东西。我一眼没照顾到,东西就像变戏法一样跑到他们手里去了。我见他们的衣兜鼓鼓的,并不客气,伸手就掏出了属于我的东西。从此,我进屋就把门反锁上,避免和他们打交道。

  人们使用签证护照已经有两年多了。要办理签证护照,首先要在户口所在地办一本居民普通护照,把它交给满洲里旅游公司才能办理签证。我不知道情况就空手来了,所以只能走旅游。现在走一次旅游是一个月,一个月时间也该回满洲里上货了。只是没有灵活性,太约束人,而且费用高,走三次旅游团的费用就够一年一次签证用的了。办一次签证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走团的人多数是等候护照签证的。现在的旅游团也好带了,翻译只管出入海关,平时都靠自己。我发现,那些敢于经风雨见世面的中国人真挺厉害的,俄语都说得噼里啪啦的,哪个都能造一阵子,离不开翻译的人哪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去过了,我看着那些没有卖完的货,心里七上八下的。都亚是开业不久的新市场,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所以生意并不算好。每天卖货不多,“帮忙干”不着急,她们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乐得有时间玩呢。在瓦特尔市场有地方的人也不上火,人家在这边设摊是想多赚钱,挣钱就干,否则撒腿就撤。我就不行了,这个摊床是我唯一的指望。都亚市场的好坏,决定着我此行乌兰乌德的成败。虽说外边挂着中国货批发市场的牌子,却很少有来批货的人。而且我那些夏季货进了7月份就走得慢了,基本靠零售。幸亏现在市场有了货物寄存处,晚上不用再把剩货背回旅店去,减少了不少麻烦。我真后悔自己来晚了,假如提前一个月,我也能在瓦特尔市场分到摊床。我既失去了天时,又没占着地利,可以说形势严峻、前途渺茫,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

  雇“帮忙干”卖货的人,好像很有排场,自己也清闲,但不知道他们感觉如何?现在我也需要雇一个人看摊,不然我回满洲里上货时,已交了月租费的摊床就会闲起来。第一个给我看摊卖货的是布里亚特姑娘伊拉,她朋友真多,每天都有人来找她聊天。她们到一起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有说不完的话。来的人站在摊前,遮挡着买货人的视线,更讨厌的是她们以烟会友,边说笑边吸烟,掉下的烟灰烧坏了我的货。伊拉频繁接待朋友,甚至看丢了货她都不知道,真可气。为了避免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给她制定3条纪律:不准在工作时间会客,不准在摊床周围吸烟,损坏和丢失东西要赔。

  有了伊拉站摊,我开始寻找别的门路,想办法处理剩货。我在中心市场和瓦特尔老市场找了几家可靠的客户,让利把货发给她们代卖,同样的货她们都比我卖得贵,她们比我自己挣的要多。

  我从满洲里上货回来,进屋把东西放下,连水都没顾得喝就去市场了。临回国时,我给她们备了足够卖的货,不知道她们卖得怎么样。走进市场,因为和熟人说话,我放慢了脚步。老远我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我的摊位里,伊拉依偎在他的身边,像公园里的一对恋人。大概是听见了我的声音,那男人迅速离开了,伊拉也恢复了平静。我盘点了货物,这几天虽然卖得不多,却也没什么差错。我夸奖她是好样的,并送给她几袋中国小食品。她开袋即食,并说这是她第一次吃中国的小食品,还连声称赞:“夫故斯那,斯巴细巴(好吃、谢谢)!”

  要限制“帮忙干”吸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们不吸烟的太少了,吸烟已成为她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乐趣。看见年轻的“帮忙干”吸烟,我就告诉她们吸烟不好,她们偏偏和我唱反调,说吸烟好。我说吸烟有害健康,她们不相信。我问她们为什么要吸烟,有的说吸烟使人高兴,有的却说好冷啊!现在还是夏天,怎么会那么冷?原来这里寒冷的季节比较长,人们通过吸烟来打发寒冷已成习惯。在乌兰乌德,好像不提倡戒烟,大街上常常可以看到关于烟的广告。曾见这样一张为某烟所做的大广告牌:一个男人在吸烟,小儿子坐在身边望着父亲吐出来的烟花。广告词是——最好的时间,看来他们确实把吸烟看作是一种享受。

  伊拉几次背着我吸烟,我都假装没看见。一次,她和男朋友一起,坐在摊床上吸烟,我的商品成了他们的褥垫,俩人说笑着把卖货的事忘到脑后去了。我从中心市场回来正看见这一幕。“为什么在工作时间会客?为什么坐在床子上吸烟?”面对我的突然出现,伊拉显得措手不及,她顾不得回答,两个人同时跳下来。这时,我发现那男人掉的烟灰烧坏了我的男T恤衫,就指给伊拉看,她却毫不在乎地说:“这不是我烧的。”我说:“这个人可是你招来的,按规定这件衣服你是应该赔偿的。”她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钱。”我说:“从今天的工资里扣,”她反驳说:“不能扣,我还要生活。”雇了这样的“帮忙干”,我心里很不痛快。我无法原谅她不认错、不悔改的态度,就对她说:“既然这样,明天你就找一个适合你生活的地方去工作吧。”她无话可说,我解雇了伊拉,心里找到了平衡。

  伊拉是我雇的第一个人,她让我体会到了当老板的感受。不是潇洒是操心;不是轻松是烦恼。

  辞了伊拉,我坚持自己站摊。我不想当那惹气的老板,还是自己干痛快。没过几天,我又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考验。

  那天,中午还风和日暖,午后3点多,忽然刮起了大风。我以为这是阵风很快就会过去,却事不如愿,不但风没过去,雨又来了。风携着雨,雨伴着风,可能这就是暴风骤雨。浇得人们纷纷奔向市场后边的副食商场避雨。我面朝东卖货,由西而来的大雨把后身浇个正着。我顾不得被淋湿的身子,慌乱地收拾着已经淋湿的货,只好通通装进包里。我使尽全身力气,把货包抓到床子上。这时,两只脚感到很凉,低头看时,才发现地上有很深的积水,脚上的鞋也全泡在水里了。我不能丢下货去避雨,只好挨着。雨水从我身滴落到地上,我感到浑身冰凉,冻得直打哆嗦。幸亏上面还有棚子,货包放在床子上没有被淋湿。本来就有风湿病的我,真担心这场风雨给我带来的后果。

  回到旅店,我赶紧进行急救。我拿出从国内带来的生姜和红糖,用开水沏了,一碗红糖姜水就做成了。我趁热把它喝了,又整来一盆热水,把双手伸进水里去烫。太热了就拿出来,再烫,这样反复多次。脸发热了,又开始烫脚,水温低了,再加热水,直到全身冒汗才算完。经这么一折腾,我感到身上轻松多了。

  一场风雨一场寒,按当年的身体状况,我是咬着牙又进乌兰乌德的。能挺过这场风雨,我感到很幸运。看来我还行,能继续拼搏下去,我心里产生了安慰感。因而有了新的希望,也更加坚定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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